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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告訴她》是一部很生活化,卻直擊人心的電影,對於長期生活在中華文化之下的我們,能夠多少感同身受,而對於外國人而言,也會是一個新的衝擊。

華裔女導演王子逸改編了她生命中的親身體會,將這個經歷幻化成一部令人動容、充滿省思的電影,節奏平穩流暢,而且角色個個都演技出眾,是一部很值得觀賞的作品。

 

在這裡首先要恭喜飾演女主角Billi的亞裔女演員Awkwafina奧卡菲娜,她自然不做作的精湛演出,在2020年第77屆金球獎中摘下了音樂/喜劇類電影最佳女主角的獎項。

如果之前不認識Awkwafina的話,她演過《瘋狂亞洲富豪》還有《瞞天過海:八面玲瓏》,同時也是個多才多藝的斜槓青年,既是演員、主持人,又是饒舌歌手、電台DJ,對於生活很有態度的她在採訪中說到,她沒有想過會有人找她演一個華裔的角色,她既感激,又費盡心思為了這部電影去練習中文(她出生於美國紐約,也一直都待在美國),所以讓好多觀眾以為她儼然就是一個中文很好的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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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講述了整個家族得知奶奶已經癌症末期之後,分散世界各地的家人們為了見她最後一面,假辦一場婚禮並說著一個個謊言,就是為了不讓奶奶知道自己的病情,讓她快樂地離開這個世界。

而有趣的是,就如電影最後說到的,距離奶奶被診斷出癌末之後直到現在,她依然健在,而且身體硬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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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片很清楚地點出了東西方思維對於「死亡」這件事的差異,東方指的是以奶奶為中心的這整個大家庭,而西方指的是移民美國許久的Billi一家三口。

電影中有說到,在中國有這麼一句話:「只要得了癌症就會很快死亡,但殺死他們的不是癌症,而是恐懼本身。」於是所謂「善意的謊言」就被一再地強調,家人們極度擔心身體脆弱的奶奶會禁不住這個真相,加速了她的死亡,所以說了一個個謊言,一次次強顏歡笑,但對於長年在美國生活的Billi而言,不告訴奶奶真相,真的好嗎?

醫生對病人謊報身體狀況,在美國這個歷史僅有200多年的國家中,不但不道德,還嚴重違法,但是在中華傳統文化思維裡面,這好像是極為理所應當,大家口口聲聲說這是為病人好,但隱瞞病情真的對病人比較好嗎?甚至,連奶奶本人都做過一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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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可以看到在「假」婚禮的前一天,那流水般的掃墓、祭拜儀式,由於我的家族也是比較傳統的,所以這些祭儀和流程我都滿熟悉,小時候我真的無法理解這些對我來說是繁文縟節的東西,為什麼長輩們,特別是我的奶奶,會這麼恪守;長大之後,縱然心裡再多埋怨,我也慢慢理解何謂「傳統」,因為這就是上一代根深蒂固的生活習慣,對他們來說,我們這些不合傳統的才是異類吧。

不知道外國人看到電影中的這個橋段,是嘲笑的多呢?還是尊重的多?

但說起來,傳統西方基督教、天主教的禮拜儀式、受洗儀式也是非常複雜的,對於某些東方人來說,同樣也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文化差異,所以說真的沒什麼好互相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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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來說,這部電影雖然瀰漫著悲傷的氣氛,但是大多數的情緒是被壓抑著的,而這種氛圍反而更能戳到我的心酸之處。

我很喜歡電影中運用諸多人聲、聲樂當作主要背景襯樂,相較於器樂,這樣充滿人性的背景元素在這樣的主題下更能夠帶動情緒。不過我也沒想到裡面竟然會出現我曾經日日夜夜練習過的知名聲樂曲《Caro mio ben我親愛的》,害我在電影院超想笑。

另外,片中多次使用慢動作特寫人臉的手法,且多是角色們臉色凝重走在街上,個人很喜歡,也很佩服演員即使是在慢動作的播放之中,也能流露出言語難以表達的沉痛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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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社會強調集體,也就是大家庭、大社會,而西方則更強調個體,也就是獨立負責的能力,中西兩樣情,導演在電影當中清楚地呈現給觀眾感受。

也許這些我們平常已經習以為常,但是透過電影再度去省思的時刻,你一定還是會被再次感到驚訝、衝擊。這部電影不是拍給特定哪一種人觀看,每一個人、每一個擁有家庭的人,都很值得抽空看看這部電影,雖然不是驚世大作,且在我心中沒有留下太高的位置,但是它的內容貼近生活,而且清晰到有點可怕,甚至有那麼一點點歇斯底里。

 

我希望觀賞完這部電影的大家,問一問自己,假如你是家人,你會不會告訴病人──你最愛的家人,她的生命只剩下最後的短暫時光呢?我的答案,應該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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